自從雙腳開刀,八十多歲的婆婆就無法盡情泡澡了。她聽到洗澡二字就怕,「可以明天洗嗎?」、「這幾天很冷,可以不要洗嗎?」、「沒太陽,今天就省下了。」雖說出一堆理由,言語表情卻見幾分無奈。
為方便老人家出入浴室,外子絞盡腦汁設計了衛浴專用椅子,加上我這知天命卻童心未泯的媳婦陪伴。一開始,婆婆像害羞的小女生,不好意思在媳婦前裸露身子。
花了一番口舌,用老人家最愛連續劇裡的泡湯橋段分析,說都是女人,只是大小尺寸不同,婆婆見多識廣,媳婦才疏學淺要多學習呢!上國中的女兒也進浴室插一腳,要比大小呀?那可真不能錯過可以大開眼界的機會!
把老奶奶逗得笑呵呵,再學貓叫狗吠甚至狼嚎,偌大浴室笑聲盈盈。後來不必等我催促,婆婆一見歡樂時刻到了,趕快比手勢使眼色,還叮嚀孫女別忘了那幾隻塑膠娃娃,那些寶貝可是兄妹小時洗澡專用,如今成了現代老萊子與老奶奶共浴歡樂時光的道具。
有時候是笑話、有時候是小短劇小故事、有時候是鄉野劇情,不必綵衣娛親,卻比古時候的老萊子更珍貴的親情倫理時刻,這是我家引以為傲的莫大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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