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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記得老母親生前的訓示:「凡事慢慢來,不疾不徐,可以從中領悟許多道理,可以從中學習很多,可以讓自己更進步更成長……。」她老人家總是不厭其煩地舉例說明,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表姐狼吞虎嚥的真實故事,事隔四十幾年了,大家仍記憶猶新。
表姐從孩提時代就是急驚風的個性,不管舅舅和舅媽如何強烈要求,甚至多次體罰責罵,身材嬌小瘦弱的她,就像平日大人形容的「厚根呷未肥」,急性子的她,永遠像一陣風似地來來去去。小學時放暑假最愛往外婆家小住幾天,因此和表姐及鄰居混得很熟。令我們震驚的大事就發生在某一年暑假。
外婆家的廚房是在鐵皮屋走道上隨意搭棚,標準的冬冷夏涼,卻是我們幾個手足最愛的地方。酷熱的夏天午後,坐在走道吃東西,陣陣涼風吹襲好不舒爽,可以打盹、可以嬉戲,而外婆煮的綠豆湯,更是吸引我們去度假的原因之一,暑假裡一天到晚和表姐及鄰居的小朋友往田裡、村子裡趴趴走,回到外婆家,再喝一碗又冰又涼的綠豆湯真過癮。
記得那一天,相同的熾熱午後,蟬兒不甘寂寞地在屋後的竹林裡鳴唱,我們幾個小鬼頭嘻嘻哈哈邊喝綠豆湯邊玩鬧,正在興頭上,表姐快速解決了一碗綠豆湯,突然痛苦驚叫,她的喉嚨卡住了!
大家手忙腳亂地四處尋醫,六○年代的鄉下地方就醫困難,一番折騰後,轉往都市求診去。猴急的表姐這一次可真正得到教訓,嘗了苦頭。生平第一次動刀,醫生從表姐的喉嚨裡取出一塊不算小的鐵片。
照常理說根本不可能將偌大的鐵皮塊吞進肚,唯獨表姐囫圇吞棗地喝綠豆湯連帶把屋頂掉下的鐵塊吃下去,湊巧卡在喉嚨裡。
事件結束後,外公斥資蓋了間簡易廚房,如此一來就不怕表姐狼吞虎嚥地又吞到異物了,其實不必擔心,自從動了刀後,表姊不只吃東西謹慎小心,做任何事情都左顧右盼,從此成了慢郎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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