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鄉居筆記五十五】多子多孫多福氣?















 2011/1/24|作者:默子









 
每年農曆年,貼春聯是家族的大事,只要有空白的牆面窗櫺,每個角落一定要貼上大紅喜氣洋洋的字跡,最有意思且有趣的當屬豬圈裡外貼得滿滿的六畜興旺,與大門所貼的百子千孫互相輝映,屬於老奶奶掌權的時代,多子多孫可是多福氣!

娘家原本有七個手足,這麼輝煌的成就對一向重男輕女的奶奶而言,因為有五個女生才兩個男生,只能說是差強人意,看看左鄰右舍哪一戶人家不是五、六個壯丁,一打以上的兒女成群,不服輸的個性慫恿著奶奶非要爭口氣不可,可憐的母親唯命是從,自嫁給獨子的父親那天開始,就註定一輩子要負起生養兒女的重責,還要料理院子裡成群的雞鴨豬隻,人要百子千孫,牲畜一定要六畜興旺。

結果,豬圈裡幾頭吃飽喝足的母豬可真的很爭氣,小豬仔的數量與日俱增,食指浩繁的家庭可以靠賣小豬貼補家用,雞鴨下蛋也不偷懶,老奶奶天天拄著柺杖,勤移三寸金蓮小腳前庭後院仔細巡查,就怕母雞母鴨到處生蛋不知撿拾回家,另方面觀察鄰居的媳婦們是否又大肚子了,又圓又尖大腹便便的某某人家媳婦,就是會生兒子,比來比去總是輸一大截,心有不甘抑鬱難耐,臨終時,仍不忘千叮萬囑。

母親於四十好幾的高齡,不負老奶奶臨終所託,生下第八個孩子,兩男六女,離一打的目標太遙遠了,就此打住。

會生也要會養、會教才是真本事,看看別人家的龍兄虎弟,生性懶惰一事無成,混黑幫、耍流氓,一天到晚和警察伯伯玩官兵捉強盜,老奶奶天上有知肯定搖頭嘆息;反觀家中幾個憨傻孫子女,雖非人中龍鳳,至少都成家立業、衣食無缺,實在非得百子千孫才對得起列祖列宗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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