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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小時候，煮飯是靠大土灶燒柴烹飪，將米洗好放進鍋子裡炊煮，燒柴火候難掌控，只要聞到燒焦味就知道差不多可以停火等燜熟，經常邊燒柴火邊忙這顧那，一心好幾用，白米飯因而燒焦成鍋巴。
鍋巴飯也是我們的零食之一，有時候會奢侈地加糖粉，苦中帶甜，別有一番焦香好滋味，貪吃的時候會故意將米飯煮焦了，就可以解饞。
少有外人來訪的小村落，頂多是賣雜貨的、收破銅爛鐵的、補鍋子的，屈指可數，突然來了大批到村子駐紮的阿兵哥，怎不令人好奇？尤其是難得有陌生人在村子裡煮飯，只要聞到撲鼻焦香米味，就知道阿兵哥的「伙頭軍」已經煮好飯了，馬上就呼朋引伴同去現場看熱鬧。
與其說是看熱鬧，倒不如說是去分一杯羹。有一年，一大票阿兵哥就直接在我家寬闊的四合院駐紮，這下子我可真是樂不可支了。去學校時，不忘立即宣布，就差沒在升旗典禮時搶麥克風廣播，偌大的校園沒什麼大事，不消幾分鐘就傳開了。
永遠忘不了有一天放學後，三步併兩步趕緊跑回家，就為了讓阿兵哥請吃鍋巴飯。前腳尚未踏入大門，遠遠就發覺院子裡外人頭鑽動，愛看熱鬧的鄉下人，莫非鄰居家的老母豬再度蟬聯生產冠軍？或者左鄰的大水牛又發情撞傷人了？念頭一轉，不對！是我家的鍋巴飯太有吸引力了！眼見一個個背書包的小學生垂涎欲滴的蠢模樣，心裡是又急又氣又怨，為什麼要大嘴巴去學校宣傳？別說鍋巴飯，這下子怕連鍋邊都沾不上了。
大嘴巴權充廣播電台的事，難得沒挨家法伺候，反倒是家裡的飯桌上有一大碗公的鍋巴飯，那幾天，因為阿兵哥的敦親睦鄰，天天吃得過癮，同學問起，少不得添油加醋，就喜歡看大家一邊吞口水，一邊眼珠子睜得雪亮，羨慕又嫉妒的神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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